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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写的字,大写的人——吴三大先生周年忌日想到的

资深媒体人石炎岭老师应约,专为艺界网撰写。

一年前的今天,三大先生走了。一年时光,瞬间闪过,对三大先生的怀念却从未淡漠。每每看到西安街头金字牌匾上“长安三大”的落款,先生的音容笑貌就顿时浮现心头!我感觉先生没有远去,他老人家正在与朋友们高谈阔论,前方仿佛传来他爽朗的笑声。

(2017年11月我和夫人去看望三大先生时的照片。这是我与三大先生的最后一次见面。2018年6月,先生患病入院,半年后去世。)

一、豪爽侠义大气象

与先生的交往始于上世纪1979年初冬,那时先生的书法作品在全省已经有了很大的名气。发小周瑞勇兄(上海浦东新区知名房地产开发商,陕西秦商总会执行会长、上海秦商会创会会长)与先生熟识,在他带领下我第一次见到吳先生。先生时年五十岁来岁,谈笑风生,气宇轩昂,招人喜欢。他们被一群求字者包围着,好似欠人钱财的人要还债一般,给每个在场的人写字,现场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。

(为2009年先生为我策划的纪念人民政协成立六十周年电视文艺晚会《风雨同舟铸辉煌》题写会标。该晚会获全国电视晚会“我为祖国喝彩”评选大奖。)

先生与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,竟然给我写了条幅“雅气和晖”,使我大喜过望。一个月后,瑞勇兄去先生那里写字,又带我一同前往。先生给瑞勇兄写了两幅字,又给我写了两句唐诗:“春潮带雨晚来急 ,野渡无人舟自横”。我受宠若惊,大有无功受?之感。这两次交往,我感受到先生的豪爽义气、平等待人的大气象。

(2018年与挚友周瑞勇先生合影。)

二、大笔一挥写“西安”

随后的几年时间里,我和三大先生渐渐成了无所不谈,相熟相契的忘年之交。受人滴水之惠,当思湧泉相报。我非常留意三大先生的活动信息,思量着为先生做点事情,来回报先生的知遇情谊。

1985年,西安火车站新站房大楼落成。车站建设指挥部从柳公权玄秘塔碑文中选取了一个“西”字,又选了一个“安”字,集成“西安”两字,花了四万多块钱,请红旗机械厂精心制作,树立在火车站新大楼上方,成为外地人对古城的第一印象。当遮盖站标的红布被风吹落,人们看到瘦骨柳体拼字“西安”(没人看出这是柳公权的字),同长大宽阔的新车站极不匹配,丑化了新车站!人们批评文化名城、书法之乡,门面“西安”写得象是儿童体。一时,社会各界反响强烈!

(2018年与挚友闫宝树先生合影。)

(2019年7月9日,《西安日报》的相关报道。)

(本照片为网络图片)

我向好友、时任西安火车站党委书记闫宝树先生(后任西安铁路分局党委副书记),谈起书法之乡门面(那时人们出行几乎全依赖火车,火车站堪称城市的门面),竟然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站标,真是一件憾事。闫书记拿出一摞摞西安晚报、陕西日报、人民日报和光明日报转来的读者来信,对我说,每天都有一百来封信,都是批评的声音。一个火车站的站标,引起这么大反响,可是闻所未闻。车站建设指挥部感到了压力,开了两次专题会议研究,讨论选择谁来写“西安”。闫书记建议,用舒同先生所题《西安晚报》报头中的“西安”两字,建设指挥部总指挥、副省长王真给予否定。王副省长说,最好釆用陕西当地书法家的字,尽量不要用领导人的字。

(2009年12月,三大先生77岁华诞酒会。先生给我布置的任务是,勿必将省政协马中平主席和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请来,我圆满完成任务。)

于是,我自告奋勇推荐三大先生来写站标。次日我就去了三大先生在西影厂的家里,恭请先生书写西安火车站站标。三大先生说,我写可以,写了那就一定要用哦。我说,这事是有竞争和争议的,舒同、启功先生等一些书画名家也都表示乐意题写。这事我只有推荐权,沒有决策权,可我一定会尽全力的。这时,吳师母王老师说,小石这事成了,我让吴老师用小楷写一幅《文心雕龙》的“神思篇”送你。我忙说,吴老师给我写过字,我不会为这件事要吴老师的字!没过几天,闫书记和我取回了三大先生写在宣纸上的“西安”两字。

好事多磨。用不用三大先生题写的站标,西安车站建设指挥部有了不同声音。一是,三大先生因“赌博”被公安“拘留”,前几天还发有通报。二是三大先生在全国名气不大。我对闫书记辩解说,三大先生喜好打牌,牌桌上为调动气氛,每局输赢仅一、两角钱。那时,一些公安民警也想索要先生的书法,但苦于师出无名,就借此把三大先生请进宾馆,好吃好喝伺候,给民警写了不少的书法,结局是皆大欢喜。其次,三大先生是陕西成长的著名的书法家,字好、名气大,在全省有一定的影响力。况且,站标是不署名的。第三,三大先生的“西安”,厚重大气,灵动飘逸,有美感,有视觉冲击力。我列举了三大先生题写的“西安照像馆”、“大上海美发厅”,特别介绍“中国标准缝纫机西安经理部”(位于东五路尚勤路与尚爱路之间)大字匾额最为人称道。

附言:

去年冬季,我与夫人在美国女儿家帮忙照顾外孙外孙女。时近岁末,女儿念我们老俩口辛苦,安排全家去墨西哥海滨度假一周。那里的基础设施太差,网络联不上,用移动流量太贵,就罕见的关了手机。

12月23日返回硅谷家中时,正忙着换衣服,只听夫人惊呼:三大老师去世了!我只觉如雷轰顶,是真是假?仔细看过前一周的新闻,才确认三大先生真的去世了。我立即给三大先生的大弟子、著名书法家魏良先生打去越洋电话,在40多分钟的通话中,详细询问了三大先生患病的情况、去世后治丧的种种细节,为先生的离去表达悲痛之情,没能为先生送行而深感遗憾!此刻是美国西部时间2019年12月18日凌晨5时(北京时间12月18日晩上21时),石炎岭写于美国旧金山硅谷。

作者简介:石炎岭,资深媒体人。1952年8月出生于西安市,籍贯河南省林州市。1959年至1968年,西安市东六路小学、西安市第73中学上学。1968年陕西省高陵县姫家公社邓家塬大队知青。1971年西安铁路局三原工务段铜川养路工区养路工。1972年至1982年西安铁路局《西安铁道》报社编辑。1982年西安铁路局团委秘书。1983年至1985年陕西教育学院政教系学习。1985年至1987年西安铁路四方文化社经理、西安铁路广告公司经理。1987年至2012年陕西省政协工作,先后任《各界导报》(原陕西政协报)记者、编辑、副总编辑,陕西省政协宣传处处长,陕西省政协办公厅副巡视员,文化教育委员会副主任、办公室主任。曾连续18年参加全国两会,采访过众多新闻人物,见证并亲历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历史的各个重要时刻和重大事件,著述颇丰。

来源:艺界网 作者:石炎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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